第一章 流浪少年和老头子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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菲奥雷王国,拥有着1700万人口的永久中立魔法国,在这个以魔法闻名的国度里,书写过一段段魔法文明的传奇。这是一个繁盛的魔法文明,在这片神奇的大陆上林立着大大小小的魔法公会,以此为凝聚的职业者:魔导士,承担着各式各样的工作。可以说,成为一名魔导士是每一个人年少时的梦想,特别是在这菲奥雷王国。
不过,就像阳光无法照亮世界的每一个角落,即便是在这座魔法王国中,也有魔法荒芜的地方,尤里西镇就是这样的地方。
虽然说这里的称呼是个“小镇”,但其实严格来说这里的人口还比不过一个村庄,白天的时候,这个规模不小的建筑群中一片寂静,偶尔有两三个影子鬼魅般的闪过。而只有进入夜里这座镇子在开始有了呼吸,但并不是一般人想象中的灯红酒绿,而是数不清的争夺和厮打。暴戾和颓废充斥在片土地,呼应着这地方的另一个名字。
废土之滨——尤里西!
你可能猜不到,这里曾经也是一个极为繁华的魔法之城,有商贾,有士绅,当然,还有各式各样的魔导士。
然而,一场灾难彻底改变了这里,具体的原因现在已经没人能说清,大概是一场天灾,也可能是某次失败的魔法试验。总之,墨绿的幽光映上天空,尤里西再没一粒种子能破土。
没了植物,整座城市渐渐开始失去生机,魔法协会做了各种努力,最后只能得出一个令人绝望的结论:尤里西不再适合生存!
对于一座繁荣的城市来说,这无疑相当于宣判了死刑,人口一次次的迁徙,这里终究成为了一片死地。
再后来,这里成了无法者的乐土,被世界抛弃的人,将这里视作容身之地,对世界绝望的人,来这里苟延残喘,终于,这里变成了不能被写进版图的世界角落,一个可以活着逃离世界的地方。这里的人靠周边城市的垃圾生存,在最绝望的土壤里汲取养分,这里有了自己的专属规则,这里成了地狱也是净土。
这里,是尤里西!
此刻,散发着腐败气息的垃圾山上,一个瘦削的身影正躬着身子,努力翻找着。
“lucky,居然还有带着包装的面包。”
雷诺小心地揭开包装纸,看着里面几乎没怎么动过的面包,贪婪地深吸一口气。融合了麦香和奶香的气体涌入他的鼻腔,径直冲进他的脑子里,泛着幸福的甜味。他吞了吞口水,左右环视一眼,确认四周无人之后,大口大口地把面包吞进嘴里,直到嘴巴再也装不下为止。
“果然是高级货,这味道太香了!”雷诺简直要幸福地流泪。
梗着脖子把面包吞下,雷诺迫不及待地想再咬一口,却在牙齿触及面包的一瞬间猛然停止。他看了看手里的面包,脸上浮起挣扎之色,挣扎片刻后,他恶狠狠地把面包连同袋子团起来塞进胸前的口袋里,然后抓起自己剩下的“战利品”跳下垃圾山,朝着一个低矮的窝棚走去。
“喂,老头,你没死吧。”雷诺掀开门帘,冲着角落里喊道。
片刻后,一个喑哑的声音缓缓响起:“臭小子,老子还能喘气。”说这句话的时候那人喘了三次,好像他胸膛里起伏的不是肺叶,是个漏了八个洞的风箱。
雷诺撇撇嘴,把怀里那半块面包抛给老人,“刚刚捡到的,我都没舍得吃。”
“嘿嘿,这是托鲁斯面包房的高级货色啊,你小子运气不错,估计哪个傻小子被姑娘甩了吧。”
雷诺盘膝凑到老人身边,好奇地问:“为什么这么说?这面包和被甩有什么关系?”
老人细细嚼着手里的面包,一边若有所思地说:“这种面包叫‘真爱之吻’,只有每年的情人节期间,在托鲁斯那家伙的店里才能买到,而且还是限量的,所以如果不是发生了什么不愉快的事情,没有谁会把这种象征爱情的面包整块丢到垃圾箱里的。”说到这,老人狡黠地看了雷诺一眼。
雷诺摸摸鼻子,果然什么都瞒不过这个老家伙。
老人露出一丝笑容,从破损的小窗口里向着北方望去,嘴里喃喃自语:“已经二月份了啊,没想到已经过了这么久。”
雷诺眼睛一亮,按照惯例,每当老家伙露出这个表情,就代表他又有故事可以听了。虽然雷诺对老人嘴里那些传说都保持怀疑,但这是他在这个见鬼的地方为数不多的乐趣,他可不愿错过。
果然,老人悠悠开口:“说起来,我跟托鲁斯还很熟呢,他这家伙在魔法上没什么天分,但烘焙方面简直是个天才,我们都喜欢和他组队去做任务,因为每次他都会带上整整一包的甜点,那家伙随时随地都要嚼着东西的,当然啦,我们也和他一起嚼。”
说着,老人不自觉地露出一丝浅笑,这一刻的他一扫平日里的阴沉,和蔼得就像隔壁坐在夕阳下喝茶的老大爷。
“公会散了之后,那家伙就彻底放弃了魔导士的身份,跑去开了家面包房,一转眼这么多年了,我们都变成了一群老家伙呀。也不知道其他那些人都跑到哪里去了,说不定已经死掉了吧,诺布拉那种家伙注定活不长,还有奥夫,小气鬼伊万,还有……蕾拉……蕾拉……蕾拉……”
雷诺压低了呼吸,他知道老人平时很难入睡,他的身体状况其实比看起来还要差,似乎有一种力量无时无刻在剥夺他的生机,一点微小的动静就能将他从睡梦中惊醒,能像这样沉沉睡去,大概是想到了什么特别开心的事。
他轻轻给老爷子盖上一条破毯子,蹑手蹑脚走出窝棚,依靠在旁边支出的钢筋旁,枕着手臂望向夜空。
此时天际已隐隐泛白,但漫天的繁星依旧璀璨,雷诺呆呆的望着星空,也不知在想些什么。
“魔导士吗,真想看看,真正的魔法呢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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